Awake or Daydream

[承]

어리고 작았던 나의 맘에/ 눈부시게 빛나던 추억 속에/ 그렇게 너를 또 한번 불러본다

在年輕而幼小的我的心中/ 耀眼發光的回憶中/ 我又再次試著那樣呼喚你

田柾國雖然不懂烹飪，也不會煮咖啡，但是他的學習速度飛快，手腳靈活又動作勤快，沒幾天就把咖啡廳的工作摸熟了，在忙碌的尖峰用餐時刻，替金碩珍免去了獨自一人顧店時的手忙腳亂。

下班之後跟著金碩珍一起回到家的田柾國，就算累到幾乎碰到床就會睡著，還是會確實地清理自己使用過的廚房、浴室，偶爾也會在金碩珍下廚時，在一旁洗菜、備料，當個小幫手，順便精進自己的烹飪技巧。

因此，金碩珍對這位新來的員工兼房客可以說是非常滿意。

隨著兩人相處時間拉長，田柾國初來首爾時的怯懦迷茫已不復見，在金碩珍面前，他完全就是一個調皮的大男孩；而田柾國也發現，金碩珍真的如外表所示人的，是一位溫文儒雅的氣質男子，但私底下也有很多淘氣的面貌。

「柾國啊，今天店休，我們來玩遊戲吧。」

「哥你確定? 我不會讓你的喔。」

「來吧。」

「呀阿阿田柾國，你怎麼那麼快就把我殺死了！」

「哥，我剛剛警告過你了啊。」

「不管，今天晚餐不煮你的了。」

「碩珍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幼稚鬼！」

對於如此「人性化」的金碩珍，田柾國認為比起在顧客面前的彬彬有禮，這樣的哥哥更有溫度也更加迷人。

然而，有件事情卻一直讓田柾國感到十分困惑。

金碩珍的生活很單純，早上起床之後，會在家做簡單的早餐，九點抵達「春日」作開店準備，十點半時將門上的牌子翻到「Open」那一面，下午兩點半到五點會暫時關門休息，五點重新開始營業後就會一路忙到晚上九點半，待客人都離開之後，將碗盤洗乾淨，清潔地板、桌面和吧台，差不多十一點時會回到那個小小的但很溫暖的家，洗澡、滑手機、喝杯熱牛奶之後便上床睡覺。

看起來就是一位普通咖啡廳老闆的日常，奇怪的點也不在這裡。

田柾國不能理解的是，沒開店或是放假的時候，好像從來沒有看過金碩珍與除了自己之外的朋友見面、聊天甚至是通電話，彷彿在自己闖入金碩珍的生命之前，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擔心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難以言喻的理由或是不堪回首的傷痛，田柾國不敢多問，只是默默地在休假日陪哥哥打遊戲和下廚、在下班及休息的時候與他鬥嘴逗哥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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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除了睡覺時間之外，幾乎都是看著對方的臉度過的，時間也在兩人的吵吵鬧鬧之中，不知不覺地向前走了三個月。

原本說只讓田柾國住在家裡一陣子的金碩珍，漸漸地也習慣了有個弟弟和自己做伴的生活，因此當初雖然要對方領到薪水之後就去找別的房子，但看著每天睡在自家沙發上，偶爾還會來蹭床的田柾國，金碩珍也從來沒有開口要他離開。

居留權得到默許的田柾國也就理所當然地繼續在金碩珍家當房客，不但房租便宜還會供三餐，最重要的是，當初幫助自己在天寒地凍之中得以抽芽的那個小太陽，就在自己的身邊時刻閃耀著。

雖然國高中的時候田柾國不曾認真地上過學校的生物課，但他隱約記得，剛出生的雁鴨或是鵝寶寶，會將自己睜眼時看見的東西當作媽媽，對其表現出明顯的喜好及依賴，其他幼年的鳥類、哺乳類也會有類似的印痕作用。

田柾國猜想，人類大概也有類似的現象。當時金碩珍假借最後一位客人之名而招待的三明治、在公園對無家可歸的自己伸出的援手、對在首爾無依無靠的自己的照顧，都在田柾國尚不成熟的內心留下深刻的印記和感情。

會如此相信人類也有印痕作用，是因為田柾國發現自己會在哥哥與其他客人有說有笑時，萌生上前打斷的壞念頭；發現就算金碩珍說的是他早就看過的老套笑話，自己還是會不爭氣地笑出來；發現和哥哥一起去超市採買時，會想要從後方給他一個擁抱；發現自己沒有動力去找新的房子，是因為不想要搬離金碩珍的家，噢不，是金碩珍和他的家。

他興致勃勃地向遠在釜山的老朋友分享他的驚人發現，對方卻只是傳來一句，「你這叫做戀愛，白癡。」

田柾國更改了一下驚人發現的結論--人類也有印痕作用，會喜歡上在人生陷入絕境時，幫自己一把的帥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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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柾國成為生物學家後又過了三個月，首爾的陽光也日漸炙熱。

金碩珍和田柾國的生活還是規律地開店、下班、休息和拌嘴，雖然平淡無奇，卻還是充滿趣味。

某一天早上，田柾國按掉惱人的鬧鐘之後，卻發現金碩珍沒有在廚房裡做早餐，甚至根本還沒起床。

「哥，八點了，該起床了。」

田柾國搖了搖在冷氣房中，把自己緊緊包在棉被裡的金碩珍。

對方只悶哼了一聲。

直覺不太對勁的田柾國伸手覆上對方的額頭，不尋常的高溫讓他忍不住驚呼。

「哥，你發燒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好嗎?」

「安堆…」金碩珍用虛弱的氣音拒絕，「不要去看醫生…」

「可是碩珍哥你在發高燒耶。」田柾國眉頭皺起。

「抽屜裡…退燒藥…」

聞言的田柾國，趕緊把家中的抽屜一一拉開，找尋退燒藥的蹤影，最後他在金碩珍房內的一個抽屜之中找到了退燒藥。

還有縈繞心頭多時的疑惑的答案。

吃了退燒藥之後的金碩珍沉沉睡去，而田柾國卻思緒紊亂，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前去咖啡廳貼上公休告示的路上、幫金碩珍煮稀飯的過程中、坐在哥哥床邊看顧時，田柾國腦中不斷地嘗試理解自己剛才所見，整理這半年來的觀察，以及自己一直不敢說出口的感情。

腦袋被塞得滿滿而感到沉重，田柾國甚至產生了自己才是發燒的人的錯覺，他就這樣一直思考到三更半夜，連自己什麼時候在金碩珍床邊睡著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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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剛好是咖啡廳的休假日，田柾國是被窗外喧囂的鳥叫醒的。

睜開眼睛時，昨日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的哥哥不在房內，田柾國突然想到昨天比起印痕作用更為驚人的發現，緊張得立刻清醒過來，衝出金碩珍的房間，尋找哥哥的身影。

「你醒啦？早安啊柾國。」

金碩珍正如往常一樣，在廚房做著兩人的早餐。

原本驚恐地以為哥哥消失了的田柾國，失而復得的感動湧上心頭，剪斷了他的理智線，他沒有多想，便快步上前抱住那讓他心動不已的背影，就像每一次他和哥哥去逛超市時想像的那樣。

「嚇我一跳！柾國啊這樣很危險。」因為田柾國突如其來的擁抱，正在切火腿的金碩珍嚇得差點劃傷自己的手。

把頭抵在哥哥寬闊肩膀上的田柾國沒有回應，雙手又收緊了一些。

發覺田柾國的反常，金碩珍放下刀子，摸了摸弟弟剛睡醒還很毛躁的頭髮，「小國怎麼了嗎？」

「哥。」把臉埋在金碩珍肩窩的田柾國，聲音聽來有些悶悶的。

「嗯?」金碩珍又繼續剛才切火腿的動作，等待弟弟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哥，我喜歡你，是想要當你男朋友的那種喜歡。」

金碩珍手上的動作嘎然而止。

沉默良久，金碩珍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口，「小國啊你聽我說，我們兩個不可以在一起。」

「為什麼？碩珍哥不喜歡我嗎？」

「小國啊，你聽我的話，我們兩個不可以…」

「哥，你只要回答你喜不喜歡我就好了，碩珍哥，你是喜歡我的吧?」

田柾國的眼神裡說著不容質疑的堅定和確信，還有滿滿的，20歲少年最純粹的愛與渴望，就像是一朵長在嚴峻寒冬裡的野生花，不畏強風向著太陽生長、茁壯，並展開枝葉央求更多的陽光。

被田柾國眼光中的炙熱燙得難受，金碩珍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承認，「沒錯，我也很喜歡你，和哥哥對弟弟的那種喜歡不一樣。可是小國你知道嗎，不是互相喜歡就可以在一起的。」

「為什麼呢?」田柾國有些哽咽，「難道只是因為我們不是同一個時空的人嗎?」

金碩珍手中的刀子在流理台落下，發出框啷巨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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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忘記說這不是一篇單純的浪漫愛情故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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