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ke or Daydream

3.

(A)

「我們回來了。」

「泰亨啊，你們南俊哥呢」

泰亨指向南俊的房間，玧其和智旻把東西放下之後走近，正當玧其要敲門時，聽到裡面放著的音樂，手便停在半空中。

「Maybe I, I can never fly…」

四個人站在門外聽著音樂，好一陣子沒有人說話，玧其第一個打破沈默，輕輕地敲了敲門。

「南俊啊，是我。」

大約過了十秒，裡頭的人都沒有出聲，玧其便自己開了門進去。

「南俊啊，果兒醒來了，醫生說他的狀況不錯，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復得很快。」

原本只是坐在桌旁發呆的南俊眼球震了一下，頭緩緩地轉向房門口，投以一個苦澀的微笑。

然後又將目光轉回書桌上那張之前得一位時在後台開心的合照，七個人的。

南俊伸手摸了摸上頭粉色頭髮、笑得溫柔的人，「這樣啊…碩珍哥一定很開心…」

大家沈默了半晌之後，南俊問到「那果兒知道碩珍哥的事了嗎？」

玧其搖搖頭，「我們想等他狀況好一些再跟他說」。

「好，先不要讓柾國知道碩珍哥已經離開的事，」南俊的臉上雖然掛著淺淺的笑容，但眼睛裡的悲傷卻怎麼也藏不住，「還有…也不能讓他知道救援的時候只能選擇一個救而他是被留下的那個，最不能讓他知道的，就是碩珍哥用他的生命換了他回來，這是碩珍哥最後的願望…」

大家點了點頭又陷入了一陣沈默，空氣中的悲傷氣氛光是用聞的就足以讓人哭出來。

南俊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睡覺了，他只是一直坐在房裡聽著他們一起唱著的歌，偶爾去醫院探望昏迷的柾國，回到宿舍之後又把自己囚禁在悲傷的監牢裡，不讓自己出去也不願他人來拯救，就像是在懲罰自己。

「你們先出去討論一下午餐要吃什麼吧，我有話跟南俊說。」

待弟弟們都離開之後，玧其走到床邊坐下。

「南俊啊…」

身為隊長，在工作過程中發生意外，心裡所承受的壓力不是其他人可以輕易理解的，更何況還要在兩個已經是家人一般的成員中選一個，剩下的那一個卻只能獨自面對死亡。除了失去成員、哥哥的痛苦與難過，南俊的心裡充滿了說出「救柾國吧」那句話的自責，雖然是碩珍拜託的，但自己最後的決定還是直接帶來了碩珍的死亡。

玧其用他低啞的嗓音開口，「碩珍哥的夢想一直都是當一個演員…但在陰錯陽差之下卻加入了他之前從未想過的Hiphop團體，面對這些他不熟悉的舞蹈還有音樂，他一直都用比我們多一百倍的力氣在奔跑著，就算覺得自己不是能飛的鳥，仍然一直沒有放棄地努力著，因為他愛所有的弟弟們，愛防彈少年團。」

說到這裡，玧其哽咽了一下。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碩珍哥因為接收到了很多網路上的負評，常覺得自己什麼事都做不好，總是沒有自信，」玧其吸了吸鼻子，「但這次，碩珍哥用他自己的力量保護了他喜愛的弟弟，我想碩珍哥應該很開心吧。」

南俊一直低著的頭終於抬起來對上玧其的目光。

「他現在，一定自由地到處飛翔，到處吃好吃的東西，說不定在天堂成為了比防彈還要大勢的演員呢。」玧其嘴角帶著一抹笑，想像他碩珍哥在某一個片場，休息時間時把嘴巴塞滿食物、倉鼠一般的模樣。

「Suga哥，謝謝，」一直沈默著的南俊終於開口，向玧其道謝之後轉向照片上的粉紅頭髮，「還有碩珍哥，謝謝。」

(B)

此時的智旻還有泰亨則在廚房手忙腳亂的想要幫大家煮拉麵當午餐，雖然他們兩個的廚藝真的都不怎麼樣，但智旻之前常常在碩珍哥煮飯時，跟前跟後的當個小助手，除了可以得到碩珍哥特別的寵愛，第一個試吃剛做好的料理之外，腦袋裡也隱隱約約記得一些料理的步驟和方法。

但用眼睛做菜和自己動手還是有滿大的不同，三不五時就會聽到智旻慌慌張張地大喊「泰亨呀，幫我關一下火」「泰亨啊，幫我拿一下剪刀」以及另一個人乒乒砰砰的聲音。

「泰亨啊，幫我拿一下辣椒粉！」聽到智旻求救的聲音，泰亨趕緊翻了冰箱又找了櫃子，但就是看不見辣椒粉的身影，一旁又聽到智旻緊張的大喊「泰亨啊，快點！麵要爛了！」

心裡越發緊張的泰亨下意識地向平常最知道辣椒粉應該放在哪裡的人求援：「碩珍哥，辣椒粉在…」

只是還沒說完就想起，那個人已經不會回答他們了…

智旻和泰亨沈默了約十秒。

「泰亨啊，沒關係不然今天就不要加辣椒粉好了。」

智旻關上瓦斯爐，一邊將麵撈進碗裡一邊說，「還有啊，我們以後不要再麻煩碩珍哥了，」本來就軟軟的小奶音哽咽起來更讓人心疼，「這樣…碩珍哥會沒辦法放心地離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