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ke or Daydream

Ch. 3 二月二十二日

因為是難得的假日，田柾國睡了非常充足的一覺，醒來之後卻發現家裡只剩他一人。

兩位哥哥的房間黑漆漆一片，桌上或是通訊軟體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訊息，而他們的工作服也好好地掛在陽台上曬著。

「奇怪，沒聽哥哥們說要出去啊，而且出門怎麼可以不找我…」田柾國一邊巡視屋子一邊自言自語。

肚子咕嚕咕嚕叫的田柾國，撥通了哥哥兼飯友金碩珍的電話，「哥，你和玧其哥跑去哪裡了？要一起吃午餐嗎？」

「啊國兒對不起，我忘記跟你說我和玧其今天午餐和晚餐會在外面吃了，你如果餓的話可以自己先叫外賣嗎?」

「為什麼你們吃飯沒有找我！」

「國兒啊，你忘記今天是幾號了嗎？」

田柾國看向牆壁上掛著的日曆，今天是戊戌年二月二十二日。

每年的這一天，金碩珍和閔玧其都會特地排休，兩人一起出門吃飯。

因為五百年前的今天，是他們相遇的日子。

「喔…可是碩珍哥，為什麼你都不和我一起慶祝相遇紀念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哥哥們沒說一聲就把自己丟在家裡，田柾國的小小心靈突然有種「哥哥兼飯友被搶走」的想法油然而生。

「呀柾國啊，我每年的五月五號都有親自下廚當作慶祝喔，每次也都有問你想吃什麼啊你忘了嗎?」

「可是你跟玧其哥都可以單獨慶祝，那我呢?」

「艾一估我們忙內怎麼這麼可愛，你和我相遇的那天，玧其也在家啊，我們兩個還一起到門口迎接你了呢。」金碩珍輕笑。

「喔…那Jin哥你跟玧其哥要玩得開心喔。」

「為了補償你，我們下一次一起出去吃飯吧，」對弟弟瞭若指掌的金碩珍聽出了田柾國語氣中的失落，在田柾國準備要掛掉電話時開口約定，「我們兩個。」

「哥你說的喔！食言的人會下地獄！」

「JK啊我們已經在地獄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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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坐在對面的金碩珍滿臉寵溺地收起手機，閔玧其忍不住調侃道，「哥，你不說人家還以為你是在哄兒子呢。」

「還說我，玧其你還不是很寵我們忙內。」

說完，金碩珍和閔玧其兩人相視而笑。

兩人其實都不太挑食，但像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金碩珍和閔玧其通常都會選擇雙方都非常喜歡的海鮮餐廳。

「不過Jin哥，」閔玧其將一隻剝好的蝦子放進哥哥的碗裡，「我好像很少聽過有隊員之間會像這樣，把相遇的日子當成紀念日來慶祝。」

「也沒有人說不行啊，而且再怎麼樣，五百週年總是要慶祝一下的吧。」金碩珍一邊說一邊也將敲開的蟹腳遞給閔玧其。

將弟弟幫自己剝好的蝦子蘸上一些五味醬後，放入嘴裡，鮮甜搭上微酸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彷彿有隻活跳跳的蝦子在自己的味蕾上游泳，金碩珍滿足得閉起眼睛，點點頭表示滿意。

看著哥哥大快朵頤的樣子，閔玧其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想起，第一次和金碩珍一起吃飯時，才知道原來有人可以把一頓飯吃得那樣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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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的二月二十二日，朝鮮半島還是李氏王朝的天下時，當地獄使者不過第27年的金碩珍來到了0613小隊報到。

「啊，是碩珍嗎？你好，我是你的新隊長李七福。因為家裡只有兩間房間，你和另外一位剛報到的夥伴睡同一間可以嗎?」

「內。」

金碩珍對於閔玧其的第一印象是雪。

初報到的那天外頭下著雪，厚厚的積雪覆蓋在未來宿舍的瓦片屋頂上，本來應該是深棕色的屋子變成一片雪白。

而眼前的未來夥伴也是一片雪白，不是因為神祇自帶的光暈，而是本身就擁有白皙皮膚的一個男子。

就連初次見面的招呼，都像外頭的天氣一樣冰冷。

「你好，我是編號19921204的金碩珍，未來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

「我是19930309的閔玧其，你好。」

然後是長達兩刻鐘的沉默。

面對初次見面的人，最好的對話契機除了天氣就是食物了，想要和新夥伴培養感情的金碩珍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終於開口。

「那個…玧其xi，你肚子會餓嗎？要不要一起去街上吃點東西？」

「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累，碩珍xi先自己去吃吧。」

「啊…內…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拉近距離大作戰round 1，失敗。

「玧其xi，我要去燒柴煮泡菜湯飯，要幫你準備一份嗎？」

「玧其xi，要一起喝一杯燒酒嗎，我請客。」

「玧其xi，你肚子會餓嗎？」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金碩珍工作結束便會嘗試著約閔玧其一起吃飯，但對方總是用滿臉的倦容婉拒自己的邀約。

不斷的失敗讓金碩珍感到很喪氣也很擔心，身為室友兼隊友，未來兩個人需要共事的時間還很長，像這樣總是隔著一公尺的距離該怎麼辦?

同時，對於閔玧其冷冰冰的態度也有些生氣，雖然入行只差了三個月，但怎麼說也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哥哥吧。

某一天晚上，金碩珍吃完飯後躺在榻上，煩惱著自己和閔玧其之間尷尬的關係，因為太過疲累，連工作服都還沒脫下，便滿懷憂愁及慍怒進入夢鄉。

隔天早上，金碩珍是被冷醒的。

雖然自己身上多了件棉被，床邊還有個取暖用的小火爐，但還是渾身發冷。試圖站起身去燒熱開水，卻發現腦袋宛如裝滿了外頭的雪一樣沉重，喉嚨也又癢又疼。

曾經從前輩那裡聽說，地獄使者也會感冒，原來是真的。

金碩珍咳了幾聲，想要緩解喉嚨的搔癢感，卻沒什麼效果。

「碩珍…哥，你還好嗎?」

對床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金碩珍一怔。

『啊…我怎麼吵醒了閔玧其啊，我們兩個這麼尷尬，他被吵醒了一定會很不開心，我們兩個的關係會不會惡化…不對，他剛剛是叫我哥嗎？他還關心我耶？』

心裡滿是小劇場的金碩珍愣在原地沒有回答，突然一隻冰冷的手覆上自己的額頭，小劇場被強制謝幕。

「發燒了呢。碩珍哥要去看大夫嗎？」

「啊…沒關係，我休息一下就會好了。」

「是嗎…那哥你好好睡一下吧，今天剛好不用上工。」

「啊…好。」

兩人之間的距離突然好像縮短了一半，金碩珍有點受寵若驚。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他在暈暈呼呼之間躺回榻上，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哥，哥。」

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金碩珍，突然感覺到一雙手在搖晃自己，他緩緩睜開雙眼後，撞進視線內的，是昨天讓自己沒有蓋棉被就睡著的罪魁禍首。

「玧其xi，怎麼了嗎?」金碩珍的聲音明顯地缺少朝氣。

「哥，我煮了一點粥，就算不舒服也吃一點，補充體力才好得快。」

『粥?』

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金碩珍坐起，看見臥室的桌上，放著一碗仍有熱氣繾綣而上的稀飯。

「怎麼會有粥?」

「是我煮的，雖然只加了雞蛋，但碩珍哥還是吃一點吧。」

因為感冒的關係，金碩珍的味覺有些遲鈍，但閔玧其的雞蛋粥，是他五百年來都沒有忘記的味道。

比起吃過的山珍海味，那碗粥的口味當然沒有特別突出，但從嘴巴一路蔓延到腹部和內心深處的暖意，是世界上最神奇的調味料。

舀了一口雞蛋粥放進嘴裡的金碩珍，雙頰鼓鼓的活像隻倉鼠，原本因為身體不適而有些失神的雙眼，也突然閃亮了起來，彷彿正在吃著的，是一生中嘗過最美味的食物。

第一次看新夥伴吃東西的閔玧其，著實被嚇了一跳。

但不知怎的，他的內心隱隱祈禱著，希望能和這個把雞蛋粥吃得像在享用御膳廚房料理的人，一起吃很久很久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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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玧其啊，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謝謝。」

「為了什麼?」

「當年幫我蓋被子又點暖爐放在我床邊的人是你吧。」

「我怕你會感冒可是忙了很久，結果哥還是大病了一場。」

「呀，我會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還不是因為剛開始你都不理我！」

「阿逆…那是因為…」

「因為玧其是個傲嬌的人，」金碩珍喝了一口雞蛋羹湯，「還有，因為不覺得我會做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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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玧其在報到之前，就聽過關於金碩珍的事情。

幾乎是差不多時間成為地獄使者的兩人，受訓的時間相近，閔玧其是當期訓練生中最受矚目的新人，而前一期中，讓前輩們讚不絕口的地獄使者實習生就是金碩珍。

在二月二十二日前，閔玧其已經在腦袋裡想像過好幾次金碩珍的樣貌，在他的人物藍圖中，金碩珍應該是一位自帶霸氣、威風凜凜的男子。然而，本人確實帥氣過人，但他渾身散發的溫柔氣質，讓閔玧其不禁懷疑先前所聽到的傳聞，是不是有加油添醋之嫌。

也因為這樣，在相見之初，閔玧其實在沒辦法向金碩珍敞開心胸，再加上自己工作結束之後真的很想睡覺，他就這樣拒絕了好幾次新夥伴的飯局邀約。

不過，經過幾次一同出勤之後，閔玧其漸漸地從金碩珍的身上體悟到何謂溫柔的力量，內心深處對這個哥哥也慢慢產生認同，但卻一直不好意思上前搭話，也不知道如何表達善意。

而金碩珍突如其來的感冒，正好給了閔玧其一個展現關心的機會，一碗雞蛋粥打下的結，就這麼牽絆了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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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安內呦，哥，我不是故意要以貌取人的。」

「有什麼關係呢，我們玧其這叫做謹慎！」

「不過哥，你知道我決定要一直當你夥伴是什麼時候嗎？」

「嗯？」

「是我們認識號錫的那一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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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工日來發文解憂愁

號錫的生日賀文正好卡關中

希望我不要拖到玧其生日才寫完QQQQQQQQQQQQQQQQQQQ

這系列的照片真的很棒 決定再發一張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