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ke or Daydream

Ch. 7 恐怖平衡

『中央地府今天清晨發布了一級警戒，大量冤死鬼出沒於地獄森林、湖泊附近，請各位使者同仁在出入地獄或是進行任務時，務必小心安全…』

地獄使者專用收音機裡傳出從地府發來的緊急速報，播報員字正腔圓卻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正好適合今晨0613小隊宿舍中的低迷氣氛。

今天一早，田柾國到餐桌前坐下時，最先嗅到的不是早餐的香味，而是兩個哥哥之間的尷尬氣氛。

平常，金碩珍總會不停地喊著「玧其啊」、「玧其我跟你說」，然後對著那個睡眼惺忪的無氣力弟弟分享生活趣事或大叔笑話。而看似毫無反應的閔玧其，雖然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和reaction，但會在金碩珍滔滔不絕的的短暫停頓間，輕輕地應聲「恩」，然後勾起嘴角。

然而，現在籠罩在餐桌上的，只有鋪天蓋地的沉默。

田柾國對於兩個哥哥的反常很是介意，超強低氣壓也悶得心裡難受，在尷尬氣氛的催化之下，連他平常最喜歡的羊肉炒蛋都變得無香無味。

然而，撇除表情本來就比較冰冷的閔玧其，平時笑臉迎人的金碩珍，突然收起笑容的嚴肅神情，讓田柾國有些不寒而慄。因此，身為隊裡的忙內，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位哥哥的眼色，遲遲不敢開口詢問發生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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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睡前的小衝突而和閔玧其結下一點芥蒂的金碩珍，吃完那頓沉悶的早餐之後，覺得在家裡尷尬得難受，因此將碗盤收拾完畢後，便獨自出門往鄭號錫工作的地方去。

抵達鄭號錫的休息室時，金碩珍遇到了一個好像在哪見過的面孔。

「碩珍哥，您好。」那人一見到來人，趕緊起身一鞠躬。

「噢，你是…南俊xi？」金碩珍稍微回想了一下，藉著面前這位男子臉上的酒窩，順利喚起了記憶。

「是的，很高興又見到你。」

「號錫啊，你們兩個認識嗎？」

「上次尾牙你們三個先走了，我和南俊尼便聊了一下天，發現我們是同期到地獄報到的親辜，所以就交換了聯絡方式。」

「是這樣啊，」金碩珍對著言語管理組長一笑，「我雖然算是號錫的前輩，但是也像朋友一樣的相處，所以南俊xi也不用太拘束沒關係。」

金碩珍、鄭號錫、金南俊三人在醫療部休息室閒聊了好一陣子，過程中，先前就對金碩珍抱有高度崇拜的金南俊驚訝的發現，這個哥哥私底下和工作時不太一樣，在他有條有理又英姿勃勃的面貌之外，還藏有一個溫柔又不失幽默的靈魂，讓金南俊對他的崇敬之心又增加了些。

後來，因為鄭號錫的值班時間到了，另外兩人替即將上工的好朋友打氣之後，便到附近的餐廳一起吃午餐。

各自點了義大利麵之後，金南俊在等待上菜時，好奇地問道，「對了碩珍哥，你今天怎麼是自己到醫療部的？平常休假時你們小隊不會一起出門嗎？」

聽到問題的金碩珍倏地停下手邊工作，然後尷尬一笑，「平常的確是會一起待在宿舍或一起去哪，不過今天有點…」

看哥哥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向冰雪聰明的金南俊便意會到，0613小隊之間肯定出了點什麼事，「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些矛盾…」

「沒事的，只是和玧其之間有小小的言語衝突，其實早就不生氣了，只是有點尷尬，不知道如何開口破冰。」

「玧其前輩嗎？」金南俊的語氣裡面滿是疑惑。

「恩，和玧其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講話了，有點不習慣呢。怎麼了？你怎麼好像很驚訝？」看到疑惑的金南俊，金碩珍比他更加疑惑。

「啊…因為很早之前就聽說0613小隊的兩位前輩默契十足，而且...不知道這話應不應該說，上次在尾牙見面時，提到可以去你們宿舍拜訪，那時玧其前輩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敵意和佔有慾？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啊，看來玧其前輩很喜歡碩珍哥呢』，所以聽到你們吵架有些意外。」

「原來這麼明顯嗎...」金碩珍聽完金南俊的解釋之後，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

「恩？所以碩珍哥你原來是知情的嗎？」

金碩珍的頭微幅地點了一下，同時在心裡讚嘆金南俊的智商和觀察力。

幾秒後，金南俊突然想到，曾從鄭號錫口中聽到這兩位前輩可以共感的事實。而根據他的了解，共感的建立主要發生在伴侶之間。

把幾個線索相互連結的話，事情就說得通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和玧其前輩可以共感。」說完，金南俊還驚喜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不是的，我想你誤會我和玧其的關係了。」金碩珍一邊澄清他和閔玧其並非伴侶，一邊抽了幾張衛生紙，幫忙處理剛才金南俊拍打大腿時，不小心弄翻的茶水。

聽完金碩珍的解釋，金南俊先是為自己的誤解和笨手笨腳道歉，然後又陷入一陣沉思。

不久後，原本大口享用奶油培根義大利麵的金碩珍，便發現對面那人自餐點上桌之後，就不斷用叉子攪動麵條，卻遲遲沒有送入口。

心疼青醬義大利麵被玩弄的他忍不住開口，「南俊啊...你不喜歡義大利麵嗎？」

聽到問話而回過神的金南俊，驚覺自己剛才的動作十分失禮，趕緊又道了歉。

「碩珍哥，不好意思，剛才想事情分了神。」

「什麼事比青醬義大利麵更吸引你的注意力啊。」一向以食為大的金碩珍表示不能理解。

「呃...我可以問一個有點隱私的問題嗎？」

「你都知道我和玧其的事了，應該沒什麼比這更尷尬了。」金碩珍自嘲地笑了笑。

金南俊雖然得到了發問許可，卻沒有立刻地將問題丟出。因為問題有些敏感，平常擅言語的他，竟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斟酌出合適的用詞和句法。

「是這樣的...上次我和號錫在聊天的時候，好像無意間聽到他喃喃自語說...你們隊上的忙內對你也有點像是...依戀那樣的情結，這個碩珍哥也是知道的嗎？」

意料之外的問題讓金碩珍雙手動作倏忽停止，左手握著的湯匙一不小心還掉到地上，發出一聲框啷巨響，迴盪在整個餐廳之中。

「對不起，如果哥不方便回答的話就當作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就好了。」看金碩珍的反應，金南俊直覺氣氛被自己弄糟了，有些不知所措。

金碩珍難得地褪去平常柔和的神情，雙唇緊抿、面色凝重，沉默了好一陣子後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如果連你和號錫都能輕易察覺的話，看來只剩我認為能夠假裝什麼事也沒有呢。」

「這麼說的話...」

「沒錯，我其實都知道，而且知道好一段時間了。」

一路看著忙內成長的金碩珍和閔玧其，對於田柾國自己沒有覺察的那些微妙情愫，一直都心知肚明；而閔玧其對金碩珍的感情雖然從未明說，但在日常生活的話語和小細節中顯而易見。

三角關係之中，唯一沒有明朗化的，正是金碩珍的態度。

為了維持隊內的和諧氣氛，為了不讓任何一個珍愛的弟弟心碎難過，就算老早就發現了兩個弟弟的心意，金碩珍也不曾對此作出回應，只是努力地站在天秤的正中央，不讓三人之間的感情失衡、傾倒。

所有可能影響平衡的因素，他都會小心翼翼地屏除，包含讓田柾國知道他和閔玧其能共感這件事。

昨天晚上，閔玧其的質問等同於試圖破壞平衡，因此被金碩珍鐵壁擋下。然而，金碩珍比誰都明白，問題從來就不是出在他百年來的好夥伴，而是試圖粉飾太平的自己。

「雖然我沒有立場說這些話，」金南俊看著面前陷入糾結的金碩珍，忍不住開口道，「但是…我覺得恐怖平衡一旦受到碰撞，是很危險的。」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被困在中間，進退兩難了。」

從站上天秤中央的那一刻起，金碩珍就被困在上頭，並背起「維持平衡」的重擔，就算只是移動微微一步，都可能將天秤兩端的情感打翻，在三人之間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當秤盤上乘載的情感越來越多、越來越重，金碩珍就更難以脫身。因此只能盡力地迴避弟弟們那些彰明較著的小心思，在天秤的正中間維持一觸即危的恐怖平衡。

雖然金碩珍只說了一句，但金南俊可以從他猶豫的表情之中，理解他有許多的辛苦和難處，因此即使只是深聊一次的朋友，他還是希望能夠給予一點力量，「我不能給什麼有用的建議，但是如果碩珍哥需要什麼幫助，能幫的都可以找我沒有關係。或者，哥想好下一步要怎麼走的時候，我也可以當哥的加油團。」

金南俊平實的話語中，透露出他的真誠，對這個已經建立起信任關係的新朋友兼新弟弟，金碩珍回以淺淺一笑，表示他知道了。

「謝謝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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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神同行系列我真的寫得很慢QQ

這章是94line和碩珍尼的主場 

故事裡的94是碩珍很重要的朋友 大家不用擔心會開新的感情線

(至於還沒登場的95則敬請期待)

然後我最近發現我同時只能寫一篇文(腦袋轉換速度慢)

所以雖然有滿多想寫的靈感但是產出率很低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XD

最後

六月要到了! 一起迎接慶典一般的Festa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