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ke or Daydream

Ch. 6 共感

因為突發的羊肉串意外，田柾國和金碩珍把桌上剩餘的食物吃完之後，便匆匆離開，到大街上找尋賣衣服的店家，以卸下沾染一身的孜然味道。

不顧田柾國上衣和褲子一定要同顏色的堅持，金碩珍從架上拿了一件粉紅色的大學T，以及一條合身的黑色長褲，便逕自拿去櫃台結帳。

穿上哥哥挑的衣服，田柾國從更衣間走出來時，臉上生無可戀的表情顯現了他的無奈，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哥哥沒有要他穿上一開始拿著的那件粉紅色短褲。

「哇，小國你很適合穿粉色耶盒盒盒盒。」

「…是嗎?」田小國臉上大大地寫著『算了碩珍哥開心就好』。

「恩，我覺得很好看啊，」金碩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弟弟身後，「我幫你把標籤拔掉吧。」

金碩珍溫柔地翻開弟弟的領子，找到標籤後使力一扯，結果標籤沒有順利取下，反倒是自己的手指被吊牌劃出了一道血紅。

「嘶…」清楚感覺到硬紙板與食指相磨，金碩珍趕緊收手，發出吃痛的聲音。

「哥，你怎麼了?」

「被吊牌割到了，不過只是小傷而已。」

「哥都五百多歲了怎麼還那麼不小心…」田柾國一邊小聲地對哥哥碎念，一邊打開隨身包包，想要找衛生紙給金碩珍止血。

就在田柾國從大size的登山包包裡掏出一包面紙時，金碩珍的電話響了。

「玧其啊怎麼了?」

「沒事，只是剛剛食指被紙板割到，流了一點點血。」

「恩，我真的沒事，我和小國晚點就會回去了。」

「恩，你也是，掰掰。」

哥哥一結束通話，田柾國便小心地把衛生紙覆上他流血的手指，同時，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金碩珍看。

「小國你又有什麼問題了嗎?」對忙內瞭若指掌的金碩珍，看到弟弟小兔子般的圓眼睛閃著光芒，就知道他的腦中正有許多問號浮現。

「哥，我之前就很想要問了，每次你受傷的時候，玧其哥好像都可以馬上知道。我原本以為是因為玧其哥本來就對各種人事物很敏感，可是上一次我跌倒膝蓋流血，玧其哥是在你跟他說了之後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聽完田柾國的問題，金碩珍臉上閃過一瞬的驚慌，但是在發問的天真弟弟還沒發現之前，他便用平常的溫柔笑容掩飾。

「小國啊，那是因為我和玧其可以『共感』。」

「共感？」

「恩，簡單的來說就是感受到對方，一般的共感就像我們兩個這樣，可以感覺到對方的生命狀態，所以我和玧其感冒或是受傷導致元氣流失的時候，彼此是可以察覺得到的。之前聽前輩說過，更厲害一點的共感甚至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裡的想法、將對方的痛覺分一些到自己身上，不過我和玧其沒試過就是了。」

聽完金碩珍的解釋，田柾國本就渾圓的雙眼睜得更大，連嘴巴都忘記要闔起來，彷彿發現了新世界。

「哇啊，218年來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好酷喔。」

「是嗎？可是小國你這麼注重隱私的人說不定會覺得很不方便喔盒盒盒盒。」

「不會啊，我也想要和哥建立共感。」

「如果是我的話不行喔。」

「為什麼！我也想要在碩珍哥受傷或感冒的第一時間知道。」

「共感是只能一對一的，我和玧其已經建立起共感，就沒有機會讓小國聽到我心裡的聲音了。」

如果田柾國是一隻兔子的話，在金碩珍的話講出來的那一刻，就可以看到他長長的雙耳失望地垂下。

「碩珍哥你偏心…為什麼只跟玧其哥共感，和我卻不行…」

「阿逆…在遇到小國之前，我們就已經建立共感了，米安內。」

「喔…」一向不太會隱藏情緒的田柾國，臉上的失落仍然顯而易見。

田柾國來到0613小隊之後，兩個哥哥對他的照顧他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因此，如果問田柾國喜不喜歡這兩位哥哥，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但如果再更進一步詢問最喜歡的人是誰，「碩珍哥」這個答案則會立刻脫口而出。

田柾國不認為閔玧其對自己的疼愛比金碩珍少，但或許是兩個哥哥相異的個性使然，他對閔玧其懷有一些敬畏，對於金碩珍則習慣性地依賴。

而他心中懷有的那份深厚感情，就是在任意依賴的過程中，悄悄堆疊起來的。

雖然地獄使者不會老，但隨著時間推進，田柾國已逐漸成為一位能夠獨當一面的使者—除了更加純熟的邏輯和辯論技巧之外，也漸漸了解了何謂感情。

他喜歡金碩珍，雖然還沒有辦法清楚分辨那究竟是愛情、親情還是友情，但他知道那個哥哥對自己來說很重要，重要到想要好好保護。

單純的田柾國原本在心中盤算著，和碩珍哥建立共感的話，就能夠在他有危險時挺身而出。然而，計畫還沒開始執行就泡湯了。

金碩珍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弟弟，心中有些愧疚，知道田柾國那些小心思的他，也只能摸摸弟弟的頭，輕聲地對他說，「小國啊，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能遇到一個能夠和你共感的人的。」

「那要怎麼樣的人才可以呢…」

「只要是小國非常信任的人就沒問題了。」

雖然金碩珍好聲好氣地安撫，但田柾國臉上的神色仍有些陰暗。

作為哥哥的那位只好故作輕鬆地敲一下弟弟的後頸，「走吧，為了轉換心情，哥請你吃超貴的柚子派！」。

「柚子派？電視上介紹的那家？」

「當然。」

「好！」

食物一直都是讓心情暫時雨過天青的好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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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前，還是實習醫師的鄭號錫幫金碩珍處理好傷口之後，當年尚年輕的兩位地獄使者向他鄭重道了謝，然後回到宿舍休息。

當天晚上，李七福煮了一桌豐盛的菜，幫負傷的金碩珍補充元氣，順便犒賞兩位隊員精彩的工作表現。

一起享用晚餐時，李七福語氣有些雀躍地問道，「玧其啊，你本來就可以感知其他人的元氣嗎？這能力可是很難得呢。」

「不是的，我好像只看得到碩珍哥的。」

李七福原本上揚的嘴角降下，興奮的神情也被蹙起的眉頭取代，「只看得到碩珍的？那碩珍受傷時你看到了些什麼？」

「碩珍哥受傷的肩膀有些白色的煙霧緩慢竄出，感覺好像有什麼外洩了一樣。」

得到回覆的李七福想了想，嘴巴一邊叨念著「不可能啊」，一邊拿出小刀在自己的手上輕輕一劃，著實將兩位隊員嚇了一跳。

「隊長!」

受傷的那人反而不慌不忙，將流出一點點鮮血的手伸到閔玧其眼前，「玧其啊，可以在我的傷口附近感覺到什麼嗎？」

驚魂未定的閔玧其眨了眨眼，一愣一愣地盯著李七福的傷口看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

下一秒鐘，閔玧其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上有個尖銳的物品滑過。

看見李七福拿小刀往閔玧其身上輕劃，金碩珍因為難以置信而瞪大了雙眼。

「隊長您這是在做什麼呢…」

「碩珍啊，你靜下心來觀察玧其的傷口，可以看到些什麼嗎？」

雖然對於隊長的舉動百思不得其義，金碩珍還是聽話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目光黏在閔玧其手指上的小傷口，雙眼眨也不眨。

待整個人從幾秒前的驚嚇之中緩和下來後，金碩珍發現那細小的鮮紅痕跡上面，有些隱隱可見的灰色氣體繾綣而上，樣子像是燃燒柴火而生的濃煙。

對自己所見有些驚奇的金碩珍小聲嚅囁道，「有灰色的氣體…」

「大發！」聽見金碩珍的喃喃自語，李七福驚喜地大叫了一聲，「這是共感啊！」

「共感？」閔玧其的低沉嗓音和金碩珍的溫潤聲音異口同聲。

李七福向兩人解釋何謂共感時，語氣中的欣喜難以掩藏，「共感通常只會發生在心意相通的兩人身上，所以先前的例子大多是伴侶或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像你們兩個這樣認識不久就可以共感的情況簡直可以寫入地獄奇聞錄了。」

「還是你們兩個其實已經偷偷互訴衷情了？」李七福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向尚未搞清楚狀況的金碩珍和閔玧其。

被懷疑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同時飛快地搖搖頭。

「哈哈哈哈哈，那你們兩個以後一定可以是很好的夥伴的，」看著急於否認的可愛隊員，李七福忍不住放聲大笑，然後鼓勵性地輕拍了兩人的肩膀，「說不定還可以發展出一段美麗的感情故事喔。」

兩位年輕的地獄使者瞬間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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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忙內在外面吃了一整天的金碩珍，到家之後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便回到房間，而他窩在床上欣賞音樂的室友看見他走來，便將耳機拔下。

那是睡前閒聊的開始信號。

「玧其啊，我今天和小國去吃了超貴的柚子派，真的超級好吃，不愧是電視介紹的名店，下次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吧。」

「恩？你們昨天不是說要趁我不在去吃羊肉串嗎？」

「中午去吃了啊，小國還因為店員跌倒，被撒了一身的羊肉串呢盒盒盒。」

「我剛剛還在想田柾國怎麼會穿粉紅色的衣服呢…是新買的吧？」

「對啊，很漂亮吧？」

對床的閔玧其用沉默以示他的不予置評。

沒有得到答案的金碩珍努了努嘴，然後再次開口，「今天會受傷就是因為拆衣服吊牌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還有…」

溫柔的聲音到這裡便停止了，遲遲沒有等到下文的閔玧其心生疑惑，翻身將臉面向對床，「還有什麼？」

「玧其啊，」金碩珍有些遲疑地說，「我今天和小國說我們兩個可以共感的事情了。」

然後他感覺到房內的空氣停滯了幾秒，不久後聽見原本躺著的室友坐起身來。

「全部都說了嗎？包含共感產生的原因？」

「沒有…只有解釋共感是什麼而已。」

「為什麼不說呢？」

閔玧其的聲音比平常和金碩珍對話時冰冷、尖銳，裡頭藏掖的些許質疑更宛如冰霜，讓開著暖氣的房間和本來溫馨的氣氛，瞬間降至零下好幾度。室友兩人也像是被冰封了一樣，接連好幾分鐘都沒有說話、沒有出聲。

最後，是金碩珍開口打破了帶來巨大壓迫感的沉默。

「我沒有明說的原因，玧其你不是也清楚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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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珍果珍三角正式上線(都寫到第六集了!

"共感"只是我隨便編出來的東西 所以不要太認真XD

(雖然共感會是之後故事發展的重要推進動力)

按照慣例 最後應該要放上糖果珍三人的照片

可是昨天發布的概念照實在太震撼人心了

長耳環的碩珍尼完全帥到讓人窒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