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ke or Daydream

Ch. 5 想做的都去做吧

為了安撫與玧其相遇500周年紀念日當天，獨自被丟在家裡而感到失落的弟弟，金碩珍特地選了一個春光明媚又風和日麗的日子，和田柾國一起到日式居酒屋吃串烤。

看著眼前的弟弟不斷地將一支支羊肉串往嘴裡送，金碩珍忍不住露出了寵溺的笑容，「小國啊，吃慢一點，你玧其哥又不在這裡，沒有人跟你搶。」

「喔！碩珍哥對不起，我自己吃得太開心了，你也來一串吧。」吃得津津有味的田柾國抬起頭，嘴裡因為滿是羊肉而鼓鼓的，嘴角還沾有一點烤肉醬，一臉純真地將手中咬了一半的羊肉串送到哥哥眼前。

「阿逆，我不喜歡孜然的味道啊，小國你吃吧，吃不夠的話可以再點。」金碩珍因為弟弟可愛的舉動笑到眉眼都彎了起來。

『果然，就算過了兩百多年也還是我們可愛的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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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為什麼會成為地獄使者，金碩珍在人間聽過很多種說法。

有些傳聞說，地獄使者們是因為上輩子犯了滔天大罪，所以必須替地獄工作幾百年來贖罪；也有一種說法是，前生選擇自我了斷的人會成為地獄使者，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人們逝去，然後領悟生命的可貴。另外像是先前是叛國者、英年早逝者、不倫者、死於非命者等等的猜測金碩珍都有聽過，而這些傳說的共同點是，地獄使者上輩子犯了大錯或者遭逢不幸，才會被「貶」至地獄中。

金碩珍當然也很好奇自己究竟是如何變成一位地獄使者的，無奈的是，他的記憶起點，是他在地獄使者訓練所的宿舍睜眼的那個瞬間。

他也曾經因為人間對於地獄使者的各種流言蜚語而感到難過，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上輩子的人品、質疑自己作為地獄使者的能力。

不過，這些偶爾冒出的負面想法從0613小隊多了一個可愛忙內的那天起，就被金碩珍丟出儲存記憶的大腦皮層了。

田柾國是一個DNA上鑲嵌著善良與純真的孩子。

地獄使者們雖然沒有前生的記憶，但是卻有不同的個性。金碩珍猜想，這些個人特質大概是上輩子原封不動保留下來的。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麼，田柾國上輩子肯定也是個純潔柔軟如衛生紙的好孩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大逆不道的罪人。

剛從訓練所搬到0613小隊宿舍時，田柾國因為怕生，除了工作和吃飯時間外，大都待在自己的房內，和金碩珍、閔玧其一起用餐時，也只是睜著他那雙水亮的眼睛，安靜地夾菜、咀嚼。

然而，雖然羞於開口說話，田柾國卻會主動在金碩珍下廚時幫忙備料、燒柴，會在閔玧其將工作服洗好時，將三件黑色長袍整齊地曬在陽台，也會在兩位哥哥累了一天、早早就寢時，放低音量、幫忙把屋內所有的燈火熄掉。

因此金碩珍和閔玧其對於這個善良的忙內十分疼愛且保護有加。

知道他重隱私，在進入他房間前一定會先敲門，如果他不在家則絕對不會靠近屬於他的空間；知道他怕生又害羞，兩個哥哥會早早洗好澡然後回到房間一起探討人生哲理，將客廳和浴室留給他；知道他其實很愛吃，會偷偷觀察他的飲食習慣，然後增加那道菜出現在餐桌上的頻率；知道他有時心情低落需要出外散心卻不敢主動開口，會以「小隊旅遊」為理由帶他四處走走。

甚至，工作表現傑出的兩人，唯一一次差點受到上級嚴厲懲處，也是為了田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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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加入0613小隊的第十年，某天田柾國因為肚子餓而前往宿舍附近的小攤販。經過一片小樹林時，他無意間瞥見了一群孩童在樹下起鬨著，好奇地將視線上移，則看到一名年幼的孩子攀在一棵大樹上，一手緊抓搖搖晃晃的樹枝，另一手則用力向前伸，希望可以搆到前方那隻被困在樹上的小貓。

如果忽視不遠處等待著的地獄使者的話，這真的是一個溫馨又充滿童趣的場景。

田柾國忍不住蹙眉，心臟彷彿被什麼捏住一般。

樹上的孩子又向前移動了一些，小小的手掌向前揮呀揮，離無助的小貓也縮短到只剩一個指節的距離，底下孩童們的喧鬧聲也逐漸加大。

「啪」地一聲，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樹枝如同田柾國的猜想一樣，在孩子又抬起腳向前攀爬的時候折斷了。

回過神時，田柾國發現自己跌坐在沙地上，臂彎裡多了一個抱著小貓的孩子，身旁還圍繞著嚇得目瞪口呆的小朋友們。在那些孩童的身後，則是表情詫異驚愕的地獄使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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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碩珍和閔玧其在睡夢中接到來自地獄監察院的緊急信件，泛黃的紙張上寫著他們的忙內因為犯了大錯，正在院內的拘留所中等候發落。

平常鮮少使用瞬間移動的兩人，看完信件的下一秒便出現在地獄監察院中，身上甚至都只穿著薄薄的睡衣。

根據地獄的法規，地獄使者只負責替亡者領路、辯護，干預人類的生死命運則是大忌，而田柾國在孩子們的面前使用瞬間移動更是罪加一等。

若按照地獄的律法，這已經不是褫奪公權就可以解決的事，最壞的情況下，金碩珍和閔玧其可能再也沒辦法見到他們疼愛有加的弟弟。

聽完事情的經過，金碩珍和閔玧其神色十分凝重。

田柾國確實是做錯了事，可若他不是一名地獄使者，具有像這樣溫暖的憐憫之心，想必會受到大大的讚揚。

而兩個哥哥之所以會那麼疼愛他，為的就是守護他比起一般地獄使者更為柔軟的內心，以及那雙澄澈的雙眼。

「承德大王，」金碩珍看到在後方拘留所中，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身影，決定開口向負責審理的主管求情，「作為一位地獄使者，柾國兒觸犯律法確實是做錯了，可是從本質上來說，地獄的運作也是以人為本，審判亡者時，判官也會將情理置於法條之前，所以在審理地獄使者的罪刑時，是不是也可以將情和理納入考慮呢？」

「碩珍xi，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地獄使者不能干涉人的生死是必須刻在心上、嚴格奉行的規定，沒有溝通的彈性。」

「地獄法律的存在，除了是為了維護地獄的秩序之外，不也是希望地獄使者能維持良好的品德嗎？柾國兒出於純粹的善良和憐憫之心，干預了那名孩子的命運，卻要遭受嚴厲的懲罰，不是違背了設立律法的初衷嗎？」

「善良這種東西在冰冷的地獄之中本來就沒有立足之地，一名優秀的地獄使者，是不需要有憐憫之心的。」

「非要這樣的話…組員犯了錯，組長監督不周也該負起責任，那就讓我承擔懲罰吧。」

「恩，我也願意受相同懲處。」一旁聽著的閔玧其也出聲。

「不是…你們真的知道你們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罪可不是關個幾天就好了的那種，你們可能會魂飛魄散的。」

「就算是這樣，我的回答還是一樣。」閔玧其直盯著承德大王看的視線說明了他的堅定。

「如果這樣可以保護小國的潔淨和善良不受到傷害，那魂飛魄散不過就是小事。」

於是田柾國被釋放的同時，金碩珍和閔玧其就被送入了拘留所，兩人穿著來時身著的薄衣，在冰冷刺骨的密閉空間裡待了兩天。

想要代替隊員受罰之類的事情並沒有先例，承德大王因而將此事向上稟告，結果因為金碩珍和閔玧其先前工作表現亮眼又多次立功，閻羅王決定讓兩人將功贖罪，但也明確表示下不為例。

好不容易獲得釋放的兩人，一踏入家門便迎來一個用力的擁抱，在右方的閔玧其用右手輕拍了弟弟的背，另一側的金碩珍則伸出左手順了順忙內的頭髮。

「小國啊，沒事了，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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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飽受驚嚇的田柾國第一次主動踏進金碩珍和閔玧其的房間，抱著自己的棉被，用他閃閃發亮的雙眼盯著兩個哥哥看，欲言又止。

看到有話想說卻又羞於開口的忙內，金碩珍和閔玧其相視然後笑了笑。

「柾國啊，可以陪哥哥一起睡覺嗎?」

心中所想的事情被金碩珍貼心地以提問的方式得到允諾，田柾國趕緊點了點頭，像隻小兔子一樣跳上了哥哥那張寬大又舒服的床。

「哥。」和金碩珍並肩躺在床上的田柾國，沉默良久之後小聲開口。

「嗯？」

「對不起。」

「不用對不起啊，我們小國做得很好，玧其你說對不對。」

一聲低沉的「嗯」從隔壁床傳來。

「可是...」

「小國啊，」金碩珍側過身，對上弟弟帶著愧疚表情的臉，「雖然礙於身份的關係，有些事情我們確實沒辦法隨心所欲，可是，希望你不要因為這一次的事情而變得冷漠，以後只要不違背你自己的心意，想做的事情都去做吧。」

「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嗎？」

「嗯，只要是出自我們小國善良的心，什麼事都可以，」金碩珍將手從被窩中伸出，撫上忙內的烏黑的髮絲，「不管怎麼樣，還有我和玧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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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已經堆滿了空盤子，田柾國的嘴巴卻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金碩珍忍不住為自己的錢包和腎難過了一下，卻還是滿臉笑意地看著弟弟，問他要不要再點一盤。

此時，一名兩手各端著一大盤羊肉串的女服務生往兩人坐著的桌子走來，經過他們時疑似不小心絆到桌腳，一個踉蹌便將整盤熱騰騰的羊肉串撒在田柾國身上。

身上頓時充滿孜然味道的田柾國，先是伸手扶住了即將跌到地上的服務生，另一手則接住另一盤羊肉串，行動前沒有絲毫猶豫。

而他一氣呵成的帥氣動作讓餐廳內其他顧客驚呼連連，還有人下意識地拍起手來。

驚覺自己闖了大禍的服務生趕緊起身，看到田柾國的衣服上沾滿了醬汁，臉色剎地刷白，雙手不知所措地舉在半空中，除了「非常抱歉」之外，沒有辦法組織其他言語。

店長聽見內場的騷動後，也趕緊跑進來查看，見田柾國被弄得一身狼狽，嚇得趕快深深一鞠躬，同時也將闖禍的服務生的頭下按。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然而，平常對味道很敏感又有些潔癖的田柾國此時卻面帶笑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關係的，這位小姐沒事就好。」

看著微笑送走服務員和店長後，自己拿起紙巾清理桌面和衣服的弟弟，金碩珍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果然，是我們善良的忙內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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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出現的與神同行又回來了!

這一章是上一次去放假了的田小國的主場~~

在這裡想要說明一下

兩個哥哥會不顧代價地替小國頂罪

除了疼惜弟弟、想要守護他的善良之外 

也想要為自己心中認為「對的事」而戰

不是盲目弟控喔XD

--By 天天期待5/18到來的筆者

因為是0613小隊的往事 所以就放以前的防彈吧~